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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文讲座”解读裸体艺术与人类文化

2011年10月27日下午,《12bet手机端app官网新人文讲座》系列之(十)第七讲在六教C300教室举行。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陈醉作题为《裸体艺术与人类文化发展》的演讲。公司美术学院张敢教授主持讲座。 近千名公司员工听取讲座。

陈醉先生界定了什么是裸体艺术。从狭义上说,裸体艺术指的是用裸体的人物形象进行美术创作,如最早的绘画、雕塑等艺术作品,还有后来的摄影、后现代的行为艺术、影视作品等。从广义上说,裸体艺术还囊括了原始艺术、原始雕刻以及原始时代的绘画。本场讲座侧重于狭隘上的艺术创作。 裸体艺术在西方艺术史上出现很早,从古希腊时期开始,历经文艺复兴、古典主义,欧洲艺术史的第一页就是雕刻,这是“人类难以企及的典范”(马克思语)。但在历史上的中国,裸体艺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发现,一直到上世纪70年代才挖掘到原始时代红山文化的一些裸体艺术作品。为什么中国与西方在裸体艺术出现的方面差别很大呢?主要原因在于,中国很长时期的封建社会思想意识以及中国本土在观念上对人的看法,与西方有差异。西方艺术追求灵肉统一,而中国艺术则崇尚灵肉分开,尤其是从宋代开始,理学加强思想禁锢,对人的裸露管制森严。所谓“存天理,灭人志”,这是对人体直观认识严格的封闭。因此在中国很长时间都没有出现裸体艺术。

裸体艺术真正传入中国的时间是在二十世纪初期。鸦片战争之后,随着外国文化的入侵,以及“五四运动”的发展,西方的“科学”和“民主”等理念在中国产生了广泛影响。在此大背景下,裸体艺术的门类真正传入到中国。尽管在明末清初,一些传教士就引入了关于西方裸体艺术的个别作品,可受到了中国人的抵制。一方面,中国人对西方作品存在观念上的排除。西方崇尚写实,就像达芬奇所言,人对艺术对象的反映就应该像镜子一样,真实准确地表达;但中国人主张表明人对外界事物的领会与加工,更强调心灵与自我的表达,因此认为西方的画很俗气。而另一方面,更大的阻碍则是封建思想的存在。中国人认为不能把人池体横陈,裸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否则实属大逆不道。这一时期,裸体艺术的门类得到整体引进。不少职工被派到西方以及日本留学,学成之后模仿其样式,在中国建立学校,教授西洋人的绘画方式。其中的代表人物是刘海粟与李素同。刘海粟于1912年在中国办起第一所美术学校即“上海国画美术院”,模特儿也开始成为新兴职业。从最初没有人愿意做模特,只得从年幼孩子开始,到1920年首度请到裸体女性模特,裸体艺术在中国渐渐传入。裸体艺术作品最初的展览都引发大众的质疑:第一次在上海国画美术院的校内站来引来一位女校董事长的大发雷霆,认为这是艺术的叛徒,有伤风化;第二次在上海静安寺的展览还被查封;第三次的西画展览包含了裸体女性形象,这导致警察局乃至教育部,追查刘海粟,甚至要查禁美术院。刘海粟以攻为守,写了《致孙全芳的公开信》,说查禁者不懂教学,干涉教学,破坏教育。其态度坚定,孙全芳甚至要将其捉拿。不过由于美专校址位于法租界,法国领事赞同美术院的做法,故保证了其安全。这与裸体艺术相关的事件足足延续了十年之久。而这也是裸体艺术在中国的传入期与培育期。这段时期的重要意义是,中国出现了新的绘画种类。而最终裸体艺术得以在中国传入,获得胜利的原因,一方面在于刘海粟的坚韧勇气;另一方面在历史大背景下,大量关怀国家的知识分子表达了支持,如北大董事长蔡元培,鲁迅,郭沫若。因此,这并不仅仅是一件画不画裸体艺术的孤立事件,更是在历史的大背景对封建思想的挑战。

裸体艺术在中国的第二阶段是从1949年共和国建立之后到1979年改革开放之前。从1949年开始,裸体艺术在中国产生了大倒退:所有裸体艺术作品一律被禁止,打成黄色作品。而六七十年代的人,甚至不知晓裸体作品,不知模特。但是在当时专业的美术院校,如中央美院、浙江美院,个别的专业,油画系,雕塑系等仍然从事裸体艺术的教育。但是,目的是为了提供绘画锻炼的技巧,而不能以其作为创作。裸体艺术倒退与美术院校继续从事裸体艺术教育的鲜明对比其实是当时中国国情与政治制度的需要。新中国以后,需要绘画出大量人物,来宣传党的政策、中心运动和祖国各地的建设。如果按照原先明清的绘画方式,这是无法实现的。因此任务落在了专业美术院校身上。专业美术院校按照苏联的素描方式,完整的建立了西洋画生产线。其中,中央美院的油画系影响很大,而中国的人物画达到历史的顶峰时期。这时又出现了一场危机,即1964年开始的社会主义教育,清理资产阶级思想,而其中一个角落就是美术院校。有人提出,美术院校画出不穿衣服的绘画,是美术界的资产阶级玩弄女性的手段。因此裸体绘画被下令遏制。中央美院的三位教授上书中央,表明没有裸体艺术绘画的锻炼,很难为绘画和雕塑打下基本功。因此,毛泽东宣布,“为了艺术的繁荣,不惜小有牺牲”,在关键时刻把稳了航线。总的来说,这一阶段是在新的形势下,裸体艺术的特殊培育阶段,但这种培育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培育规模较小,没有舆论的沸沸扬扬,并且还是反封建思想和封建思想的斗争。

裸体艺术在公国发展的第三个阶段是改革开放以后。这是真正可以以裸体人物的形象进行艺术创作的时候,而裸体艺术也回归艺术的百花园。裸体艺术开始在期刊杂志的封面出现,虽然大量读者写信批评,但其开始渐渐为大众所接受。1988年,《南方周末》还对陈醉先生进行专访,并引用了其作品。与此同时,裸体艺术相关的行业也出现了打官司的现象,为了维护自身的权益,裸体艺术作品的模特儿与出版商打起了官司,时间持续了10年之久,并以双方协商为结局。与前两阶段不同的是,第三个阶段是中国进入改革开放的重要时期。而这次风波的性质与前两次也不一样。首先,它脱离了反封建的范畴,进入了一种经济斗争的范畴,为了增加自己的收入,保证自己的权益。其次,不像前两次模特没有参与到沸沸扬扬的斗争中,这一次模特站在前台,进行交涉。这折射出我们国家的进步,时代的进步,人的进步。

讲座尾声,陈醉先生向到场同学展示了一些图片:从古代西方不同的维纳斯裸体雕刻,到中国红山文化的陶塑遗址;从周朝的玉器,东汉的石雕,到十六国的墓地画,都表现出一定程度的生殖崇拜,而裸体艺术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了人类文化的发展。